侵害计算机软件著作权纠纷民事一审判决书

北京知识产权法院民事判决书

网元圣唐公司向本院提出诉讼请求：判令赔偿200 000元，包含律师费10 000元。事实和理由：网元圣唐公司拥有计算机单机游戏《古剑奇谭三》（以下简称涉案游戏）著作权（包含复制权、发行权、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专有许可使用权。网元圣唐公司发现雷震公司未经授权在其共同经营的网站（域名newyx.net，以下简称涉案网站）上非法传播涉案游戏，网元圣唐公司对此进行了证据保全公证。雷震公司未经许可擅自将涉案游戏通过网络进行传播的行为，严重侵犯了网元圣唐公司对涉案游戏享有的信息网络传播权，严重扰乱了网元圣唐公司对涉案游戏正常市场发行秩序。

雷震公司答辩称：一、本案立案时授权已过期；被诉侵权行为的保全时间是2019年1月13日，本案诉讼时效已过期。二、雷震公司并未实际管理运营网站，网站实际上由其员工案外人杨洋实际管理，其已提交委托书对此予以承诺。三、涉案网站未主动提供涉案作品，未构成直接侵权，应当适用避风港原则。四、网元圣唐公司对于涉案软件是否能正常运行未进行举证。五、网元圣唐公司主张的经济损失无证据证明，且要求赔偿金额过高，涉案网站规模小、流量小、侵权行为造成的损害也极小。综上，请求法院驳回网元圣唐公司的诉讼请求。

本院经审理查明：

涉案游戏的外包装上载明，游戏名称“古剑奇谭”，制作：上海烛龙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简称烛龙公司），发行：北京网元圣唐娱乐科技有限公司，并标注“C）2019北京网元圣唐娱乐科技有限公司拥有本产品之著作权”。2017年11月22日，网元圣唐公司取得涉案作品著作权登记证书，载明软件名称：古剑奇谭三游戏软件[简称：古剑奇谭三]V1.0，开发完成日期：2017年10月30日，取得方式：原始取得。

2019年1月15日，北京市公明公证处出具了（2019）京公明内民证字第141号公证书（以下简称公证书）。该公证书显示：2019年1月13日，公证人员和网元圣唐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单体禹在北京市公明公证处，使用公证处的一台计算机（该计算机安装有“屏幕录像专家”软件并已经通过公证处网线、网口连接至互联网）进行证据保全操作。公证步骤显示对本台计算机上保存的有关浏览的历史记录等情况进行了删除。随后在该页面浏览界面的地址栏输入www.miitbeian.gov.cn，敲击回车键，进入相对应页面；点击“公共查询”，进入相对应页面；点击“备案信息查询”，进入相对应页面，在“网站域名”栏处输入“1188.com”，在“输入验证码”栏输入验证码，点击“提交”，进入相对应页面,点击“苏网文[2016]0851-015号”，进入相对应页面，显示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名称为雷震公司，网站域名包括http://www.1188.com/、www.newyx.net在内的8个域名。在网站域名栏复制粘贴“www.newyx.net”，进入相对应页面,点击“单机游戏”，进入相对应页面，点击“游戏库”，进入相对应页面，点击“角色扮演”，进入相对应页面，点击页码24，进入相对应页面，点击“古剑奇谭网络版”， 进入相对应页面，点击“百度网盘下载”， 进入相对应页面，勾选“古剑奇谭三破解版”，点击“下载”，登陆百度网盘账号，选择下载路径，进行下载。显示涉案游戏的更新时间为2018年8月9日，点击“百度下载”，网盘上传者：GSG*****18，下载软件包为“gujian3-GamerSky.rar”。

网元圣唐公司向本院提交了安装前述公证下载的上述软件包文件截图，解压“gujian3-GamerSky.rar.part01.rar”，双击“GameLauncher.exe”，需要账号登陆才可以游戏。网元圣唐公司还向本院提交了《古剑奇谭》系列游戏所获奖项、出版手机游戏、电视剧、图书等的相关证据，用以证明涉案游戏具有较高知名度和商业价值。

以上事实，有公证书、光盘、涉案游戏封底封面以及庭审笔录等证据在案佐证。

本院认为：

一、网元圣唐公司是否有权提起本案诉讼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著作权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七条规定，当事人提供的涉及著作权的底稿、原件、合法出版物、著作权登记证书、认证机构出具的证明、取得权利的合同等，可以作为证据。在作品或者制品上署名的自然人、法人或者其他组织视为著作权、与著作权有关权益的权利人，但有相反证明的除外。本案中，网元圣唐公司提交了涉案游戏光盘外包装，及著作权登记证书，在没有相反证据的情况下可以确认网元圣唐公司为涉案游戏的著作权人。

关于雷震公司主张的诉讼时效问题，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总则》（简称民法总则）第一百八十八条规定，向人民法院请求保护民事权利的诉讼时效期间为三年。法律另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第二百零六条规定，本法自2017年10月1日起施行。本案中，网元圣唐公司发现侵权行为的时间即其知道或者应当知道权利受到损害的时间应以其进行公证之时即2019年1月13日起算，被诉侵权行为发生在民法总则施行期间，应当适用民法总则关于三年诉讼时效期间规定。据此，依据民法总则三年诉讼时效的规定，网元圣唐公司于2021年3月10日向本院提起诉讼之时未超过诉讼时效。雷震公司的相关主张缺乏事实及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

二、被诉侵权行为是否成立以及侵权责任的承担

《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第十条第一款第十二项规定，信息网络传播权，即以有线或者无线方式向公众提供作品，使公众可以在其个人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作品的权利《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第十条第一款第十二项规定，信息网络传播权，即以有线或者无线方式向公众提供作品，使公众可以在其个人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作品的权利。本案中，虽然公证书载明涉案软件系“GSG*****18”上传，雷震公司虽抗辩其仅提供网络技术服务，但应当承担相应的举证义务，现雷震公司既未提交相关协议证明其属于网络技术服务提供者，又未提交任何证据证明上传者真实身份，应当承担举证不能的后果，其抗辩主张不能支持。现本案并无证据显示该行为取得了涉案游戏权利人许可，故雷震公司在其涉案网站上提供涉案游戏软件的行为构成侵害涉案游戏信息网络传播权的行为，涉案网站及软件的经营者应就此承担侵权责任。

现双方当事人就涉案网站运营主体存在争议，本案中，网元圣唐公司主张依据其提供的备案查询记录、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可以认定涉案网站的经营者为雷震公司。雷震公司不予认可，认为涉案网站实际备案和运营主体均为案外人杨洋，其公司未参与涉案网站运营。本院认为，现有证据显示雷震公司在侵权行为发生阶段一直经营该网站。雷震公司虽辩称其系代他人登记，并未实际管理运营网站，但其仅提交杨洋个人说明属于自制证据，证明力较低，且其认可杨洋为其公司员工，其提交的杨洋ICP备案信息审核时间晚于侵权行为发生时间，在无具有证明力的相反证据情况下，本院认定雷震公司为涉案网站的运营主体，就被诉侵权行为承担侵权责任。

《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第四十八条规定，有下列侵权行为的，应当根据情况，承担停止侵害、消除影响、赔礼道歉、赔偿损失等民事责任……（一）未经著作权人许可，复制、发行、表演、放映、广播、汇编、通过信息网络向公众传播其作品的，本法另有规定的除外……。第四十九条规定，侵犯著作权或者与著作权有关的权利的，侵权人应当按照权利人的实际损失给予赔偿；实际损失难以计算的，可以按照侵权人的违法所得给予赔偿。赔偿数额还应当包括权利人为制止侵权行为所支付的合理开支。权利人的实际损失或者侵权人的违法所得不能确定的，由人民法院根据侵权行为的情节，判决给予五十万元以下的赔偿。

网元圣唐公司要求雷震公司赔偿经济损失的主张，由于侵权公证下载的涉案游戏需购买正版序列号方能正常使用，这意味着网络用户即便下载该涉案游戏，如不购买正版序列号，仍无法进一步操作游戏。可见，雷震公司实施的被诉侵权行为并不会造成游戏正版序列号销售收入的减少。在此情形下，网元圣唐公司又未向本院合理说明或举证证明，被诉侵权行为造成了其他何种具体经济损失，或者雷震公司因被诉侵权行为实际获取了违法所得。据此，本院对其该部分主张不予支持。关于合理支出，由于雷震公司的行为确系构成侵权，仍需要承担网元圣唐公司相应的合理维权成本，现网元圣唐公司未举证证明律师费的具体支出数额，本院根据本案案件特点、实际确有律师出庭的事实，酌情支持合理开支500元。

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第四十八条第一项、第四十九条之规定，本院判决如下：

一、自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七日内，被告苏州雷震网络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赔偿原告北京网元圣唐娱乐科技有限公司合理开支500元；

二、驳回原告北京网元圣唐娱乐科技有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

如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案件受理费4300元，由原告北京网元圣唐娱乐科技有限公司负担1300元（已交纳），被告苏州雷震网络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负担3000元（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七日内交纳）。

如不服本判决，各方当事人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按照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提出副本，并交纳上诉案件受理费，上诉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